熊彼得,编译/凝尘
随着贫富差距加大,方兴未艾的科技公司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在这篇文章中,作者论述了这群生活在硅谷(Silicon Valley)的技术精英们所遭受的非公正指责,有些批评甚至非常恶毒。行文过程中,作者较为客观地论述了这种现象并予以解释,最后在文末做出自己的判断:应当提防互联网狼群。
在文章开头,作者讲到那些高科技巨头们把他们自己当成从华尔街那里分离出来的另类,他们是当下的高科技产品的创造者,以至我们能从移动端口知晓整个世界的风云变幻。但在作者看来,他们是一群叛逆不羁的人。“他们往往将成功归因于自身与生俱来的天赋,而不是社会关系——他们是‘疯狂的创造者、与社会唱反调者、叛逆者以及爱捣乱的人’。”用斯蒂夫·乔布斯的话说就是:“the round pegs in square holes”(方枘圆凿,格格不入)。
当然,在旧金山大多数从业者眼里,这不过是在人为地制造差别。近几个月来,抗议者们已封锁掉大部分私用班车的行驶通道,这些私用班车是把谷歌和其它科技巨头公司的员工们从硅谷以南40英里开外的地方送进城来上班。抗议者们尤其愤慨的是,这些私用班车几乎不用给公共汽车站付费,并常使城区交通拥堵。同样让抗议者们愤怒的是,一大群领着高薪的极客们(geeks)无形中在为房价和租金推波助澜。
当然,这种愤怒同样转向了最近的颁奖典礼——the Crunchies网络大奖,这个奖项是由一家名叫TechCrunchies的网站发起的——一个为技术攻击所庆贺的节日。在颁奖现场外,抗议者们坚持他们所谓的虚拟仪式——the Crappies,并用金色洁厕刷写出推特(Twitter)老板Dick Costolo(相关资料显示他从市政府那获批了一项合法却颇具争议的减税优惠)是“年度逃税大户”的字样。而在颁奖现场,一位名叫John Oliver的喜剧演员正在主持这项官方颁奖活动,还臭骂了一顿那些在场的亿万富翁们:“你们几乎已拥有世界的全部财富。”“为什么还要来这里领奖呢?”他接着提到,对马丁·斯科塞斯(Martin Scorsese)的新电影《华尔街之狼》(The Wolf of Wall Street)的重述,应当将背景设置在“到处是金钱、富人以及发生过约10%的性行为事件”的西部海岸。
上个月,Tom Perkins,一位硅谷的风险投资家,把对技术精英们的批判比作纳粹刽子手在水晶之夜(Kristallnacht)的暴行——藉此来指责那些批判技术精英们的人,作为技术精英群中的一员,多少都显得傲慢,并不想跟任何人有瓜葛。不过,大部分批评都是胡说八道。而旧金山争取到了超过其预期所获得的专业抗议者——这些人认为他们有权利居住在这座世界上最充满诱惑力的城市,即便他们彼此都一穷二白。受到诸多污蔑的私用班车其实能为员工们提供一种比私家车更省时省力的替代方式,而遭到更多指责的高科技摇钱树则将财富分配到更低收益的工业生产上面。在加利福尼亚淘金热(gold rush)时期,列维·斯特劳斯(Levi Strauss)通过向淘金者们(forty-niners)售卖牛仔裤而发家致富。现今的等价物则能通过向极客们提供有机食品、“宽松长运动裤”(一种介于睡衣和牛仔裤之间的服饰)而赚得盆满钵满。
高科技巨头们之前也同样饱受强烈反冲之苦。比尔·盖茨(Bill Gates)在转身为世界最伟大慈善家以前,曾被诬蔑成一名现代大劫匪。不过,旧金山郊区的大部分人仍用一种羡慕而非厌恶的眼光看待这些高科技公司。但这些将成为一种谬误以致完全忽略那些顺势而来的强烈冲击。当前它被两种发展趋势所左右,而这两种趋势甚至会重塑整个世界的看法。
第一种是技术例外论(tech-exceptionalism)的终结。硅谷的精英们总是珍视那些反文化的根基——这些存在于自制电脑俱乐部、乌托邦式电脑专家以及那群该死的黑客组织的世界当中。然而它也有颇具争议的一面:惠普公司(HP)发家于一个汽车库,但很快就成了一家大公司;当戴维·帕卡德(Dave Packard)担任尼克松政府的国防副部长之时,科技公司与军事机构的合作尤为惹人注目。当前的抗议象征着一种与日俱增的认知:科技像所有其它东西一样可转化为一种产业:大部分由公司决策者来操控——用乔布斯的话说就是“方枘圆凿,格格不入”,并受最大化利益的驱使。比如,脸谱(Facebook)的首席执行运营官谢里尔·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现已成为一名亿万富翁,尽管他并未创建自己的公司。苹果的成功几乎在美国劳动力更廉价的所有地区创造了海量的制造业工作机会。
一些对技术工业最为恶毒的批判,受到一种把自我形象当作半遮半掩的叛逆者庇护所与残酷资本主义现实之间对比的启发。一家Valleywag网站因这些公司的名称浮夸且滑稽而嘲笑其影响力:AOL(America On Line,美国在线)被笑成是数字化预言家,Tumblr(汤博乐)是时尚的福音传道者,LinkedIn(邻客音)则是黑客的聚集地。但它也揭示出硅谷对于政治上正确消费与无冲突资本主义的一种沉迷。特斯拉的电动汽车起步价是62000美元,谷歌智能眼镜让它的佩戴者(“Glassholes”)访问因特网就像走上街头一样方便。而一家名叫TaskRabbit的网站则让极客们变身为承包家务出价最低的人员。
第二个发展趋势是英才管理的成功。这并非说技术全部是基于其优点:妇女们和非亚裔少数族群明显未被包括在内。然而它的逻辑仍趋向于精英化:在没有高智商或受过特殊教育的技术人员帮助下,你无法为电脑设计程序或开发一款APP。因此,技术工业着重强调的是IQ、教育以及薪酬之间的关系:年轻的技术天才们比那些为TaskRabbit提供广告的服务从业人员能赚取更多倍数的薪资。
成功,然后脱离。
罗伯特·里奇(Robert Reich),比尔·克林顿执政时的劳工部长及现任教于伯克利的大学教授,曾经抱怨那些挣到钱的精英们都搬进封闭的郊区,是一种“成功之后的脱离”。不过,现今那些拼命赚钱的年轻技术精英们却想要享受城市生活的便利。于是,他们尽可能买进、挤占以及美化整个城市中心区:他们正在一览无遗地分离出来。随着工薪阶层将他们眼前创造的一切视作一个平行的世界,这不可避免地带来一种抵触情绪。从1960年代的嬉皮士运动到1980年代的环保主义运动,旧金山向来是文化大震荡的温床。因此,我们应当提防那些互联网之狼。
【备注】本文选自The Economist,Feb 22nd 2014。文中如有谬误,恳请批评指正!